月中,朋友圈被一篇徽墨濒临失传本地足球精彩绽放,引发观赏狂潮的文章刷本地足球精彩绽放,引发观赏狂潮了星空体育屏,大家突然就开始关注这门老手艺的传承问题。说来惭愧,作为本地人,我对徽墨的认知也仅仅是小时候练大字时用过而已。
这篇文火爆朋友圈后,我便下意识的留意身边跟徽墨有关的一切,于是发现了这家三代做墨的徽墨世家——项家。
一家三代,专注做墨近80载,不曾间断
虽是有意,但与项家的结识也算偶然。他们家的第三代传人项颂在我常逛的购物APP里开了家网店,本地足球精彩绽放,引发观赏狂潮你知道,女生网购往往是要先和店主聊聊的,于是,就认识了。
▲古徽州歙县有两百多家制墨的作坊,而今却只剩下四家,项氏徽墨就是其中之一。得知我们同在黄山,项颂邀请我去他家的墨厂参观体验,于是,我们踏上了这片古老的土地。
店铺介绍里是项颂父亲项德胜的徽墨生涯简介以及获得的各种高大上称号,比如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和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联合授予“民间工艺美术家”,再比如安徽省工艺美术大师、安徽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不明觉厉。于是我们之间的对话多围绕他父亲展开。
但说到他父亲,得先提提他爷爷。
项颂的爷爷项观树是项家第一代徽墨人,上世纪40年代进入胡开文墨厂成为一名学徒学习制墨,结下了项家与徽墨的不解之缘。
▲锤墨的铁锤有七八斤重
那个年代还流行顶班制,老爷子退休后,年仅17岁的项家第二代徽墨人项德胜接替父亲进入了墨厂。刚进厂,他学的是最基本的做墨。
老爷子拜托了厂里唯一会做松烟墨的老师傅带着项德胜学习最传统的做墨手艺。老师傅还带着旧社会的传统,对他十分严厉。
做墨会黑我知道,但我不知道还能黑成这样...
项德胜年轻时做墨的辛苦我无法得见,但在项家的墨厂里通过另一位做墨师傅,我对项德胜年轻时做墨的辛苦也能窥见一斑。
程师傅16岁进入项家的墨厂学习做墨,一年365天除了过年,每天都重复着蒸墨、锤墨、称墨、继续锤墨、搓墨、入模、压制的过程。
▲刚出锅冒着热气的墨团,程师傅徒手将冰片粉揉进墨中
▲称墨,每个墨模都有相应所需墨的重量,干了几十年,程师傅已经能大致掌握手中墨团的重量。
▲锤墨,这是程师傅每天重复最多的动作。
▲锤完墨,仍有些许墨留在了工作台上。每一丝墨都来之不易,程师傅不舍得浪费一丝一毫。
墨饼从蒸软出锅到入模压制,都要保持着一定的热度,这热度在夏天就有些难耐了。刚出锅的墨团,我眼见着它冒着热气,程师傅就这么徒手揉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就像在揉一团黑色的面团。
▲整个做墨的环节只有程师傅一人在负责,他的耳朵塞着耳机,一直沉默无语,耳机里放的是评书。因为做墨的过程单调又辛苦,为了让自己能够静心,也为了打发单调。
项颂说这个环节关乎着徽墨的质量,墨只有锤透墨质才会细腻,也只有有经验的老师傅才能把墨搓出光泽。
▲因为做墨,墨坊的白墙都被墨染得斑斑驳驳,但这斑驳的墨渍里却开出了朵朵莲花,果然跟艺术搭边的人都很有雅趣。
锤完墨,程师傅的手被墨染得漆黑,他洗了很久,手上仍留有墨的痕迹。但项颂说,这还算好的,点烟的时候那黑的才叫一个均匀,除了牙齿,你所有露在外面的地方都是黑的,包括鼻孔和耳朵里面。
▲程师傅漆黑的双手
▲怎么洗也洗不干净的双手
还能黑成这样,我想眼见为实。但项颂解释,这个天是不能点烟的,他们一年也就4月和10月才会点烟,一点就是一个月。
▲点燃的桐油灯正在出烟
点烟有点像电视剧里看的点煤油灯,一个盛满桐油的瓷碗插着一根棉线,点燃棉线后桐油就会出烟,烟尘很细会漂浮在空中,所以扣碗得扣在灯芯的正上方烟才不会乱跑。
▲扣碗需罩在灯芯的正上方,点烟时要关闭门窗仅留上下几个出气口来保证空气的垂直循环,灯芯才不会摇晃。
项家的点烟房里一共四十盏灯,全部点起时气温能升到60多度,每隔一段时间程师傅就得进入点烟房取一次烟,点个一天也只能出烟半斤左右,这烟是制作徽墨的重要原材料。
只在点烟房里待了一会,项颂也就只点了一盏灯,我就被桐油的气味和烟逼得想要逃离了。
为了发展,开辟观赏收藏型徽墨新市场
项德胜用了三年掌握了做墨的技艺,于是转学墨模雕刻。雕刻墨模得用反雕的技术将图案和文字刻在坚硬的石楠木上,这是门高难度的技术活。
▲传统的实用墨墨模个头较小,只有上下两面刻有图案
但随着圆珠笔和钢笔、墨汁的普及,徽墨作为书写工具已不再占据有利地位。项德胜深知只有创新徽墨才能继续发扬光大,于是他辞职下海,开始了创新之路。
▲每个墨模都由外卡、底板、侧边板、上板、上下模板几个部分组成,程师傅正在拆墨模取出压制成型的墨锭
项德胜将徽墨雕成有着各式各样的图案、造型和色彩的工艺品。在大部分墨厂举步维艰的时候,他靠着新颖的观赏墨开辟了新的市场。
▲墨模因为长久的使用被墨染得乌黑发亮,这是岁月留下的的印记
墨厂里保存着几百幅墨模,这是项家近80载的徽墨生涯留下的宝贵家当。每一个墨模都是唯一的,如今在全省,会雕刻墨模的人一双手都能数的过来。
子承父业的再次上演,惊人相似的岁月,更是家族传承的厚重使命
从16岁入徽墨行到现在,项德胜已经在徽墨这个行当里打拼了37年。53岁的他已经无法再胜任细微的墨模雕刻,但这门手艺还得传承,于是他想到了儿子项颂。
▲项颂正在雕刻墨模
项颂从小就在徽墨的熏陶下成长,徽墨可以说是融入了他生活的点点滴滴。所以当父亲将徽墨的接力棒交到他手中时,他欣然接受。
他踏上了父亲曾经走过的道路,从基本的做墨开始,体验做墨的艰辛和单调磨炼意志。学习墨模雕刻的细致和创新,传承技艺。
▲工人正在打磨晾干成型的徽墨,每块徽墨按大小需要在室内阴干6个月到两年不等的时间才能完全脱水成型。
当然,作为最年轻的非遗项目传承人,他也将90后的新思想带入了这个传统的行业。
传统复兴,他相信,旧时的繁荣离我们不再遥远
当我问及现在实用墨与观赏墨哪个更好卖时,他十分高兴的告诉我,传统的实用徽墨又渐渐地活了过来,如今已经能跟观赏墨二分天下了。越来越多的人找到他定做实用徽墨,不仅仅是传统的书画领域,还拓展到了茶艺、传统乐器等领域。
▲窗前默默描金的女工们,日复一日的干着同样的工作,一块块徽墨在他们手下焕发光彩。
人们重新选择传统的徽墨书写作画,这是项德胜曾经期盼却不可得的,终于在项颂手上成真。尽管徽墨的制作工艺过于单调辛苦仍少有人学,但项颂坚信只要市场越来越好,就会有人愿意将这门老祖宗留下的手艺传承下去。
▲描金的女工正在为晾干成型的徽墨描金,完整的描好一块徽墨需十几分钟到几个小时不等的时间。
在制墨坊里,看着程师傅将冰片粉揉进墨团,项颂感叹:“古时徽墨的繁荣你简直无法想象。”除了冰片,徽墨里还会添加麝香、金箔、珍珠粉、蛇胆等五花八门的物质,为了保存甚至会给徽墨裹上貂皮放在石匣里。
▲刚从墨模中拆出的实用型徽墨“
虽然现在的工艺和市场还达不到那时的水准,但我相信,旧时的繁荣离我们已不再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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